BOB半岛1月19日,周五。上午在广州出门诊、查看重大手术后患者,中午做手术。冲出手术室直奔白云机场,傍晚飞抵西宁后夜色已深,曾诚又从机场直接去了青海省妇幼保健院,他要对最近线上会诊的一名胃肠道转移性恶性肿瘤患者查房,给予下一步治疗方案;也要对第二天将接受手术的3位患者专科体查和沟通手术细节和风险告知后,自己才踏实、患者也能安心睡个好觉。
在这个周末,他在这里完成了8台高难度妇科微创手术,并在手术间隙见缝插针接诊50个门诊患者。21日(周日)晚,他将搭乘最后一趟航班赶回广州上班。
这已是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二妇科主任曾诚第16次造访西宁,如此“赶场”画面,每次版本几乎雷同。在青海省妇幼保健院挂职结束后的8年间,他每年都会抽出周末和节假日时间,跨越2500公里来这里无偿坐诊、手术、带教、讲座……“青海人民信任我,也特别爱我。”他说这是一场持续多年的“双向奔赴”。
2015年,曾诚受中组部/团中央委派,作为第十六批博士服务团成员来到西宁,挂职青海省妇幼保健院副院长。当时这家医院以提供妇幼保健为主,每年妇科的手术量几乎为个位数。“做手术就去北上广和成都”在当地已经成为约定俗成的选择。
为了扭转这一现状,曾诚大刀阔斧地开展新技术、疑难手术,并推动骨干医生培养和人才梯队建设。挂职的短短一年,他完成手术示范带教三四级疑难手术126台,开展新技术7项。“不用出青海就能解决大问题”,患者们口口相传,医院妇科年门诊量2000人次跃升到逾8000人次。
此外,曾诚还发挥自身中医专长,将国家级中医妇科流派岭南罗氏妇科诊法带进青海。岭南罗氏妇科流派的形成与发展深受广府文化影响,擅长补肾健脾法治疗妇科血症、痛症、不孕、流产等临床疑难疾病。在中医几乎零基础的青海省妇幼保健院,曾诚用自己临床经验并结合青海高原地区干旱、寒冷、缺氧的气候特点,制作40多个临床协定方并在全院分享,用于全院妇科、妇保、内科综合的中医诊疗。
“曾诚博士来到青海后,为我们带来了先进的管理理念和高精尖的学科技术,不仅让医院的妇科从单纯的保健常规门诊诊疗,到手术加中医妇科全方位开花,也让产科、儿科等各学科水平再上新台阶。”院长赵成茂评价道。
“青海人民信任我,也特别爱我。无论是开展手术、中医,还是人才培养,只要是我提出来的工作建议,医院都全力支持。”曾诚回忆说,他的腰椎此前做过两次手术,青海气温低,腰椎手术的部位会有异物感BOB半岛、弯腰也不方便,同事们细心注意到后,很快就在手术室为他准备了自动换鞋套机,减少他弯腰脱鞋的次数BOB半岛,这样体贴暖心的细节还不少。
挂职虽然结束,但曾诚与青海的故事继续。他牵线联系国家级中医流派岭南罗氏妇科,挂牌成立岭南罗氏妇科流派传承工作室青海工作站,将岭南罗氏妇科“调经、种子BOB半岛、安胎、止带”学术理论运用于青海的医教研工作之中,收效颇丰,受到患者及业内人士好评。2018年、2022年,曾诚分别成为省妇保院柔性引进的青海省政府“高端创新人才”领军人才、杰出人才。
这期间,曾诚每年都会抽出周末和节假日时间,周期性来青海省妇幼保健院支援和技术指导,无偿坐诊、手术、带教、讲座,每次在西宁的日程安排得密不透风。
西宁海拔高、缺氧,刚来的头两三晚睡眠都很差,为了保证手术质量,在西宁的每个晚上,曾诚都会用助眠药。为了不浪费每一分钟,他利用两台手术接台的间隙接诊门诊患者,手术室和门诊分别在两栋楼的不同楼层,零下19℃的寒风里,他穿着手术室的单衣单裤,抄近路从露天过道在两栋楼之间穿梭。
靠一个人单打独斗,拼了命又能做几台手术、看几个病人?“如何推动医院的学科专科发展和人才培养”这件事一直放在曾诚心上。他将青海省高端创新人才柔性引进领军人才项目给予他的支持经费35万元和杰出人才项目的50万元悉数拿了出来,加上社会爱心人士的捐赠,共募集筹措187万元(刚更新)成立了青海省妇幼保健院“人才培养基金”,用于提升临床医生的专业技能和鼓励中标新课题、开展新技术新项目,助推青海省妇幼保健院学科体系建设和人才梯队建设BOB半岛。
85万元并不是小数目!“取之于青海,用之于青海,就是最好的安排。”曾诚轻描淡写地回应。看到当年跟着他抄方的医生已经从中级升至正高职称,跟台的助手也从主治晋升主任医师,并担任科主任,能带领全科完成大多数三四级妇科微创手术,门诊量和手术量都大幅提升;“金杯银杯不如患者的口碑”,看着他手把手带出来的徒弟们收获一墙的锦旗,曾诚特别欣慰。而这些骨干医生又开始通过继续教育培养新一批年轻医生。“这样才能将从广州带去的新技术、新理念发挥出几何级倍增的效果。”
曾诚对此还不满足。为了提升帮扶效果的延续性,建立长效机制,为青海全省培育更多的医疗人才。他前后安排三年共127名遴选的青海医护骨干赴母院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国家级和省级重点学科专科轮训学习,他们回青海后能同质化开展学成的先进理论技术,在当地发挥巨大的技术引领作用,获得极好的社会效益,现已滚动进入第二轮三年培训计划。此外,他还5批次邀请广东专家赴青讲座,牵线批次青海省卫健委、中藏医药局、青海省妇幼保健院领导到广中医一院访问交流,省妇幼妇科、儿科、药学、ICU、护理等骨干11人到广中医一院国家级和省级重点学科进修学习。
鉴于曾诚的特殊贡献,青海省妇幼保健院为他颁发了建院有史以来的第一个“特殊贡献奖”。
“如果说我对青海的医疗有些许贡献,那应该就是知识分享了。” 曾诚解释,在这个时代,知识的提升与革新几乎没有壁垒,诊疗规范和手术视频在互联网上都能找到。他更乐意在手术台和专家门诊,与跟诊的医生分享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的诊断思路与前沿学科知识。他也强调学无止境和终身学习的重要性,医生不能只掌握自己专业的内容,而是要了解、学习各专业的知识,并要融会贯通,“因为病人不可能按照教科书来生病,这就意味着不能照本宣科地简单处置,譬如面对子宫肌瘤的患者,我们临床诊治的时候,需要结合患者是否月经多经期长、是否合并贫血、是否生育要求、卵巢功能是否下降、宫颈癌筛查情况如何、既往分娩的方式和手术病史等等情况,个体化和综合考虑处理,甚至人文关怀贯穿每一个患者诊治的始终。”
查房时,有医生问曾诚: “为什么我非常耐心解释和沟通,患者还可能疑虑再三甚至直接不听;而您简单说几句,患者就会乖乖听话、接受治疗方案?”曾诚反问他:“那你有没有设身处地为患者考虑,让她感受到你是在尽心尽力地帮她?”关爱和换位思考是最重要的医患沟通技巧之一,这也是曾诚希望传递给跟诊医生的。
曾诚毫无保留地将协定方和所有讲课课件赠予医院,并制作200多个手术视频供医护学习。他甚至恨不得倾其所有,交给每一个硕士博士和跟诊医生。他说:“在我成长的路上,我的带教老师、上级医生就是这样毫无保留地教我BOB半岛、信任我,我也把这份‘毫无保留’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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